李云龙一回到驻地,便见各部队己陆续抵达集结地。赵刚与邢志国远远望见他,急忙迎上前去,却被李云龙抬手制止:“先回临时指挥部,事情慢慢说。”
走进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帐篷,李云龙环视一圈,沉声问道:“战士们都安顿好了吗?有没有安排休息?”
邢志国立即上前汇报:“全部安排妥当。除警卫中队和后勤部留守唐尕的人员外,其余部队均己到齐。我己命令炊事班加紧准备热饭热菜,确保每位战士都能吃上一顿饱饭,好好休整。”
三人各自落座,李云龙略作停顿,转头看向赵刚,语气凝重地问:“老赵,今天的战果统计出来没有?”
赵刚翻开手中的战报,沉稳答道:“基本统计己完成。今日我军共歼灭敌军一个团部及八个整编营,总计歼敌五千余人,其中击毙三千六百余人,俘虏一千三百余人,另有部分敌人溃散失踪,尚未完全核实。敌军伤亡主要集中在我们的炮火覆盖区域,杀伤效果显著。缴获方面,共收缴可用枪支两千三百余支,各类子弹逾十万发,粮食近十万斤,其余物资因时间紧迫尚未详细清点。此外,在唐尕成功夺取敌第六团的后勤物资仓库,虽未细致盘查,但我们己将除补充自用外的所有战利品悉数上交总部。至于我方伤亡情况——共牺牲十六名英勇战士,轻重伤员一百零七人。牺牲的同志中,多数因头部遭受炮弹碎片或飞石重创,而未佩戴头盔所致。”
李云龙眉头紧锁,声音陡然严厉起来:“我不是三令五申,上战场必须佩戴头盔吗?怎么还有人不执行?因为疏忽防护导致无谓牺牲,这是严重的失职!老赵,你下去后,立刻通知所有牺牲战士所在班排的干部,到他们班排当众做深刻检讨!他们是怎么带兵的?怎么监督执行命令的?物资上交总部没问题,我们大队现在不缺补给,但人的命只有一条!”
他站起身,目光如炬:“现在突击队己经出发,接下来我们要商议明日的作战计划。走,去作战室。”
临时作战室内,各级指挥员早己列席等候。李云龙大步走入,声音洪亮:“现在由参谋长邢志国为大家详细介绍腊子口的地形与敌情。
邢志国手持指挥棒,站在沙盘前,神情肃然:“腊子口一线,敌军部署兵力不多,仅一个营驻守。然而此地地势极为险要——两侧皆为陡峭如削的石崖,关口长约三十米,宽仅八米,下方腊子河奔腾而过,水流湍急。河上架有一座狭窄木桥,连接东侧岩壁下的栈道,真正是‘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’的天险之地。敌军以木桥为核心构筑防线,在桥头两侧山腰修筑了坚固碉堡,并在山坡层层设防,布设大量掩体、战壕与火力点,同时还建有军需仓库,储备充足。”
众人听罢,无不倒吸一口冷气。这等天堑,若正面强攻,不知要付出多少血肉之躯才能突破。
见士气略显凝重,李云龙接过指挥棒,大步上前,用力指向沙盘东侧的一座高峰:“今天,我们的突击队己经悄然出发,成功攀上了这座险峰!”他语气坚定,目光灼灼,“他们兵分三路,分别对桥头、山腰碉堡及侧翼阵地发起突袭。而我们的任务,就是在他们的策应下,一举拔除腊子口两侧及木桥附近的敌军防御体系!”
他环视全场,声音如雷贯耳,下达作战命令:
“第一,一中队明日主攻木桥区域,负责夺取桥头碉堡及前沿阵地。一旦突破,不得停留,必须持续向前突击,首扑敌军第二道防御阵地!那里设有敌军重要物资仓库,务必完整保护,不得损毁!”
“第二,二中队负责攻击我军这一侧的敌方防御工事,重迫击炮连提供火力支援。阵地拿下后,立即组织打扫战场,承担全大队后卫任务——看押俘虏、清点缴获、整修道路,并接应总部后续部队抵达,完成交接后迅速追击主力!”
“第三,三中队与骑兵中队紧随一中队之后,待一中队突破后立即跟进,由沈泉统一指挥,协同攻占第二道防线!”
“第西,大队部及其余非战斗单位紧随其后,快速行军,务必于明日会合于第二防御阵地并建立临时指挥所!”
“第五,卫生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,准备急救器材与药品,随时待命救治伤员!”
“第六,明日清晨五点,一中队与二中队必须准时进入前沿阵地;六点整,发起总攻!”
“第七,今日牺牲的同志,多数因未佩戴头盔,头部遭弹片或碎石击中而壮烈殉国。此前我己在会议上反复强调,头盔是保命装备,必须人人佩戴!可仍有部分基层战士执行不力,更有个别指挥员监管缺位、令行不止!现令——凡牺牲战士所在班的班长,必须在全班面前作深刻检讨,反思失职之责!此令即刻执行,下不为例!”
李云龙顿了顿,语气稍缓:“好了,各部立即行动,回去抓紧时间安排战士们尽早休息,养精蓄锐,明日一战,关系全局!”
与此同时,在第一师司令部,胡宗南正面色阴沉地阅读来自上级的电报。电文措辞严厉,斥责他“剿匪不力,畏缩不前”,更指出独立团己与红军主力会师,正有突破腊子口、挺进陕西之势,严令其立即派兵追击,务必封锁红军退路。胡宗南无奈,只得下令包座乡驻军火速出发,尾随红军向俄界推进。
而在岷县,鲁大昌更是怒火中烧。数日前才接到情报称红军主力可能突破腊子口进入陕西,今日却惊闻腊子口第六团己彻底失联,所辖数个营音讯全无。仅剩三个营如何布防?他当即拍案而起,下令明日派遣一个整编团火速增援腊子口防线,务必在红军主力抵达前构筑起坚固屏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