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是这个该死的书生!”
松鹤子怒极,却又没有办法。
他已经派遣鬼先生和鹰狼二妖去找李家麻烦了。
但这些日子过去,他也是知道,指望不上了。
头三天,他还寻思着是没找到机会,这都半个月过去了,还是杳无音频。
鬼先生怕是没了,连带着鹰狼也都没了。
关键是一点信息都没有泄露出来,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。
福州不同于别处,那里是李家的地盘。
而且松鹤子也找过门路,但整个福州地界,包括周边地区,都没有一个妖魔鬼怪。
也是,那可是李然的老家,哪里能容妖魔栖居?
关键是佛寺道观也完全没有,早年也是有的,后来都莫名迁居了,也不知是何故。
松鹤子没了消息来源,也不敢再派人去。
而李然这边又不断紧逼,让他处境越发艰难。
松鹤子最气的是,李然都没有见过他,却屡次坏他好事。
“夺运之事失败也就罢了,留得青山在,还有下一次机会。
但若没了长生丹,那便是根基倾复,后患无穷。”
松鹤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他的地位,是靠长生丹来巩固的。
那些佛门耆老,道门老祖,年岁渐长,天人五衰。
眼看轮回在前,哪里舍得去死。
一颗长生丹,能续命一年,焕发青春。
如此神物,自然不是寻常得知。
一颗丹,便是一条命。
妖魔以人的血肉生魂炼制,走的是夺人精魄的路子。
炼制之法是松鹤子提供,过程由妖魔们掌控。
天下妖魔,在长生丹的利益体系中,自然结成了一个团体。
消息互通,资源互补。
妖魔供奉长生丹,可在自己的猎场里不受佛道打压,只需按时进奉,安全无虞。
如今长生丹的链条断了,这也就意味着整个体系都会崩溃。
那些老朽习惯了他的长生丹,若是断了顿,必然要来闹。
若闹出了真相,那才是大祸事。
毕竟,那些老者都不知道长生丹是怎么炼成的。
当然了,许是有智慧之辈,猜出了什么,却也有装糊涂的。
反正他们吃的是长生丹,又不是什么妖魔炼制的血精魄。
松鹤子咬咬牙,发狠道:“此向的妖魔不便动手,便让别向的妖魔加大力度。
长生丹的供应不能停!”
黑鸦闻言,有些紧张道:“这么做,他们要猎杀的人动辄翻倍,恐怕要惹来祸事。”
平时偷吃一两个,动静确实不大,但要是吃了太多,引起其他人察觉,乃至玄门正统的关注,那可就不妙了。
而且,巡夜御史也察觉到了他们这个团伙的存在,正在到处调查,一旦行事不密,被他们抓到尾巴,那就真是祸事了。
别看大干已经是风中残烛,妖魔却是四处逞凶。
真要对抗起来,输的一定是妖魔。
“且不管这些,大干的国运没多少年了。
即便我不动手,也自会有为国送葬之人。
你只管安排下去,最多十年,便是乱世。
到时候巡夜御史还能有什么用?”
巡夜御史,依托国运,他们个人实力其实也一般。
对付些小妖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。
真对上强大的妖魔,那就是送菜。
见松鹤子心意已决,那黑鸦只好说道:“遵命。”
随后,便振翅飞走。
松鹤子目送黑鸦远去,心中却还在盘算。
李然不除,他绝无宁日。
他自己是不方便出手,为今之计,只有驱虎吞狼了。
让李然和佛门、道门以及朝廷对上,他就不信,李然一个书生,能有这么大的本事,一个人抵抗三个庞然大物。
松鹤子一番算计,总算是计上心头。
以天命之法算李然,那是早死,但他谋算至今,岂会少了人谋?
“李然已经快到京畿了,安国公主也在京畿,且让他们碰上一碰。”
安国公主的封地,就在京畿。
往常可没有将京畿地区分封出去的说法。
京畿本就是拱卫京城的重要地区,哪里能分给其他人呢?
但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。
以前也没有公主能领安国之名,还能率领军队。
因此,再分个京畿,似乎也没什么毛病。
每年九月十月,安国公主都会回到她的封地住上一段时间,具体的日期不定,但大致是这个时候。
松鹤子神通广大,自能查到公主行踪。
“这一次,定要让那李然在此折戟!”
松鹤子暗暗发狠。
而李然四人,一路风尘,也终于来到了京畿。
还别说,一路降妖除魔之后,他们的脚程反而快些了。
只因游山玩水都是闲路,每次都要浪费一段时间。
而斩妖除魔反倒是顺路,李然探路,其他人跟上,不知不觉就临近了目的地。
此时,他们已经到了均州,按照这个速度,七天以内,就能到达长安。
“这一路上,倒是没什么妖魔了。”
李然走在路上,也不禁感叹。
果然,越是靠近京城,妖魔就越少啊!
“也许妖魔是闻风而逃了?”
林婉一语道破了真相。
李然这么一路杀过来,还真有妖魔敢不跑吗?
但沐梓却是不服,道:“天子脚下本来就会安宁一些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你家然哥哥的威名,不足以吓跑那些妖魔鬼怪?”
沐梓:“……”
好个驱虎吞狼。
她又输了。
李然也习惯了,斗嘴的时候,沐梓就没赢过。
但她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,这一路上倒是也贡献了许多乐子。
一路走来,欢声笑语,也算是非常有趣了。
“然哥,你看她,又拿你压我?”
这一路走来,沐梓对李然的称呼也变了。
从之前嗲嗲的geigei,变成了然哥。
大抵是叫了太多遍,自己都腻歪了。
“阿梓,你斗不过婉儿,就别斗了。”
“哼,只是嘴上斗不过罢了,你且让她与我打一架,定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“君子动口不动手,你我心慕君子,岂能不以君子之行诫勉自身?”
“然哥也是说动手就动手的!”
“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君子?”
“然哥,你看她!”
沐梓吵不过,只好求助。
李然也无奈摇头,道:“婉儿聪慧,你争不过她就算了吧!”
沐梓顿时气得腮帮圆鼓,好似个生气的河豚。
林婉不禁捂嘴浅笑,倒觉得这小矮子有点可爱了。
四人到了城门口,才没再笑闹。
未曾想,才到城门口,便见一女子,携着几名军士,向李然走来。
“阁下可是李然李公子?”